2015年3月14日 星期六

台大杜鵑花節有感

久違地去了杜鵑花節,第一次以遊客的身份參加。
中文系的攤位有點變了,以往誇張(稱讚意味)華麗的佈景不見了,人員穿著三種不一樣的服裝。
我走前去,可能是學姊氣場太明顯,停了幾分鐘都沒人招呼我。
我乾脆抓了一個穿著旗袍的學妹,問她今年主題,她說是胡適的「你不能做我的夢,正如我不能做你的詩」,改成「我可以做你的詩」(欸學妹胡適的詩你是不是背反了orz)
我說那我可以做你的詩是什麼意思?要表達什麼?為什麼選這個主題?
她瞠目結舌...默默退後...淡化...躲到人群後面了。
我:..........

胡適表示:......





旁邊一個學弟被高中生一句「什麼是聲韻學」考倒,講得坑坑巴巴。
這些事情在我參加的那幾年都是不可能發生的,我記得那時事前的訓練很紮實,就算大一大二不太清楚課程,也會知道找哪位高年級學長姐來救援。「為什麼選這個主題」這種基本題更是要倒背如流。
我曾經在鵑節因為自己是中文系而自豪,因為我們有那麼豐厚的底蘊,每年都可以變出不同的花樣。我們曾經有過五四、繁華與凋零(上海)、香草美人、武俠小說......

而今年的鵑節攤位讓我覺得,這只是一塊中文系的板子,呈現出所有符合中文系的刻板印象:旗袍、藍衣黑裙、不明究理的詩歌變體......。往年我曾經感覺過的,中文系源源不絕的活力和生命力消失了,甚至我從參與者的臉上看不見我們曾有的自豪與欣喜。

說到這裡,我想到這場校系介紹就是一場典型的「博覽會」,每一個門類被分類限縮,弄得輕薄短小,讓人可以一目了然。
走到理工科系那層樓,會聽見大家不停地詢問「生工跟生環有什麼不一樣?」「電機和資工有什麼不一樣?」區分與別類,就是大家被濃縮在一個小小的場地時,必須面臨的挑戰。
於是,中文系就得穿旗袍、歷史系就得穿寬袍大袖、日文系每年都要穿浴衣,而政治、法律、財金清一色是全套西裝,女生必備一雙黑色高跟鞋。不論哪種醫科,清一色是白袍。
我們服膺社會對每個系所既定的認知,再口若懸河地試圖說服他們:「我們不只如此」

也許,明年的鵑節,中文系應該反其道而行全部穿西裝、或者球衣、或者實驗袍,面對高中生的困惑時,我們就可以很帥氣的說:「你知道學科分類是很晚近的事嗎?以前抓鱷魚、建堤防的、打仗、做渾天地動儀的,全部都是文人喔!」

抓鱷魚的,韓愈。

蓋提防的,蘇軾。


打仗的,王守仁。


做渾天地動儀的,張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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