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楊

 星期二看了上海京劇院的《曹操與楊修》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《曹操與楊修》曾經在戲曲選課堂上看過，同學之間暱稱它為曹楊。
看見開場熟悉的龍浮雕，半年的時光傾瀉如水一般流過。那麼多事情變了，而戲還在。
有時真實人生說不定比戲台上更起伏。老話一句了。

當晚的演出讓我更想念課堂上的看過的版本，影片中的曹楊二人似乎較為勢均力敵。
如同老師說的「君臣遇合是靈魂深處的一次短兵相接」。
然而現場的楊修感覺完全被曹操壓死，不管是氣場、作表、唱腔都是。

劇本似乎稍有改動，楊修顯得更無辜、更無私了，可是卻無法令人更同情他，反而使得人物平面化。
我還是比較喜歡兩人相知相惜，卻又為了孔聞岱、倩娘而相互怨懟的複雜心理。
經歷了很多事情之後，兩個人都不能如同初見時那般純粹，可是自己卻沒有發覺。
因為太過懷念光風霽月的那個夜晚，楊修不能承受應該招賢用賢的曹操竟也有多疑的一面。
因為太過懷念相對大笑的那個片刻，曹操不能承受楊修不再全心的信任和欣賞。
何況曹操還為此殺了倩娘。

無奈的是，曹操不得不殺倩娘的理由，是怕天下賢士寒心；然而楊修怕得不是多疑，正是不肯承認錯誤，一味沉溺歌功頌德的主帥。
因此最後互指「你不明白」相對大笑乃至大哭，才更令人愴然。

準備戲曲選期末考的時候忽然想到，
楊修心心念念初見時彼此的惺惺相惜，可嘆那卻是曹操刻意的安排。
曹操想起郭嘉，只因赤壁之敗。
否則何至於「年年墳前冷落只有我楊修一人」。
原來相會之初，便已伏下日後之死。

但無論如何，能親眼見到尚長榮的演出仍然是令人欣喜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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